刘爱文 张利国

中国式现代化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现代化，中国共产党人的初心使命和社会主义的性质宗旨，决定了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的出发点和根本目的都是为了最广大的人民群众，即“发展为了人民，发展依靠人民，发展成果由人民共享”。笔者认为，中国式现代化将“以人民为中心”作为其价值依归，形塑“大写的人”既是中国式现代化的前进方向，也赋予其磅礴向前的不竭力量，以人民为中心的价值依归可通过中国式现代化五大特征进行观照。

从人口规模巨大的现代化观照以人民为中心

中国式现代化将使14亿多人口实现现代化，届时全球现代化人口将是现在的两倍多，这种人口规模巨大的现代化将彻底重塑现代化的全球版图。显而易见，人口规模如此巨大的中国式现代化，又由于其后发性，中国式现代化实现难度远远超出了先行的西方现代化。现在的问题就在于，我国将如何实现人口规模巨大的现代化？人役于物的西方现代化道路能否引领人口规模巨大的中国式现代化？答案显然不行，假若我国现代化直接套用西方现代化模式，我国的资源和环境都将难以承载。所谓“事在人为”，中国式现代化说到底是人的现代化，作为主体的人民群众才是中国式现代化的力量源泉，这就要求我们必须始终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价值理念。反过来，以人民为中心的理念也将赋予中国式现代化道路不断向前的磅礴力量，不但能为中国式现代化提供丰富的劳动力资源，而且也可为其提供超大规模的消费市场。尤为重要的是，在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的大背景下，巨大的人口规模必须转化为巨大的人才规模，这样才能为中国式现代化输出源源不断的高素质人才，通过创新驱动推进中国式现代化高质量发展。据第七次人口普查数据显示，每10万人中拥有大学文化程度的人数已由先前的8930人上升为15467人，这种人才红利为人口规模巨大的中国式现代化奠定了雄厚的群众基础。

从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现代化观照以人民为中心

众所周知，西方现代化是建立在不公平的国际政治经济秩序基础上，它主要是通过对外疯狂掠夺世界体系外围地区、对内极力剥削压榨广大劳动人民的剥夺性积累来实现的，可见，以资本为中心的西方现代化必然导致贫富两极分化，这种现代化的成果只是少数西方国家少数人的专享。中国式现代化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现代化，这就决定了要把增进人民福祉、促进人的全面发展、朝着共同富裕方向稳步前进作为经济发展的出发点和落脚点。为此，我们一再强调，共同富裕是全体人民共同富裕，是人民群众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都富裕，不是少数人的富裕。显然，我们共同富裕的实现，既不能依靠对外掠夺，也不能依靠对内压榨，只有严格贯彻社会主义原则才能实现共同富裕。这意味着，共同富裕的实现需要每个人付出艰苦的努力，只有依靠全体人民人人参与、人人奋斗、各尽所能，才能实现人人享有富裕。由此说明，要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中国式现代化，要求我们必须坚持毫不动摇巩固和发展公有制经济，毫不动摇鼓励、支持、引导非公有制经济发展，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确保劳动人民的主体性，从而从根本上激发最广大的劳动人民和各类经济主体的积极性、主动性和创造性，共同富裕的经济基础才能得到真正夯实。

从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协调的现代化观照以人民为中心

显然，物质贫乏不是社会主义，但物欲膨胀也不是社会主义，社会主义包含着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两个层面，共产主义（初级阶段是社会主义）正是以共同富裕基础上的精神富足为导向的，藉此才能确保未来社会的个人自由全面发展。正如马克思在《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中所强调，在未来社会里，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将如此迅速，以致尽管生产将以所有的人富裕为目的，所有的人的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还是会增加。这里自由支配时间正是未来社会个人自由全面发展的保证。中国式现代化始终秉承以人民为中心的宗旨，现代化的本质是人的现代化，人的现代化的终极目的就是实现人的自由而全面的发展。作为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协调的中国式现代化，其文明主体都是广大人民群众，这两种文明自然也是根植于中国人民，中国式现代化由此也就型构为一种全新的人类文明形态。相应地，中国式现代化必须从马克思主义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汲取动力，协同推进社会主义物质文明建设和精神文明建设，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由于中国式现代化道路始终坚守人的现代化，这种价值旨归预设了人类社会的光明未来。从这个意义上讲，中国式现代化是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进而实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共同理想和共产主义远大理想的根本途径。

从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观照以人民为中心

尽管中国式现代化以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双丰收为指向，然而，在特定时空背景下，双重文明发展又是有限度的。回溯现代化史，源于西方工业革命的现代化高扬理性与科学旗帜，坚执人类中心主义的立场，改造地球的广度和深度前所未有。这一方面表明社会生产力获得了巨大的提高，人类的主体性得以彰显强化，社会生产生活方式面貌日新月异。另一方面也表明，在以资本为中心的生产方式中，工具理性泛滥，物欲横流，既得利益集团罔顾资源环境承载能力，对自然空间进行超限开发，致使生态超载，生态危机频发。对于这种结果，恩格斯早就告诫过：我们不要过分陶醉于我们对自然界的胜利。对于每一次这样的胜利，自然界都报复了我们。每一次胜利，在第一步都确实取得了我们预期的结果，但是在第二步和第三步却有了完全不同的、出乎预料的影响，常常把第一个结果又取消了。可见，人类主体性野蛮扩张是不可持续的，它最终会受到自然生态的先在性的制约。人类需要秉持“天人合一”的整体世界观，藉此实现与自然的和解，倡导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中国式现代化内在契合了这一思路。中国式现代化追求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坚持人与自然是生命共同体，这就超越了人与自然二元对立的西方现代化发展路径，也进一步丰富了人的规定性。

从走和平发展道路的现代化观照以人民为中心

显而易见，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解，需要以人与人的和解为前提。然而，社会主义出现以前，人类社会的个体生存都是以对抗形式出现，或是人与自然对抗（原始社会），或是人与人对抗（阶级社会），作为这种对抗的最高形式的资本主义社会，更是带来了经济和生态的双重危机。物极必反，人类社会的史前时期就以这种社会形态而告终。生产资料一旦为社会占有，个体生存斗争停止了。于是，人在一定意义上才最终地脱离了动物界，从动物的生存条件进入真正人的生存条件。到那时，长期受生活条件统治的人开始成为这些生活条件的主人，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个人自由全面发展，社会纯真无邪，人们真正回归其“类本质”，“大写的人”也才名副其实。改革开放四十多年，中国日益走近世界舞台中央，应该为人类和平作出更大贡献。中国应当对于人类有较大的贡献。"衡量我们是不是真正的社会主义国家，不但要使我们自己发展起来，实现四个现代化，而且要能够随着自己的发展，对人类做更多的贡献。"作为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现代化，中国式现代化是走和平发展道路的现代化，它以全人类共同价值为导向，其本质要求就是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这就能够汇聚和平发展的磅礴伟力，进而引领人们走出丛林，最终实现人与人的和解。

（作者分别系江西财经大学经济学院教授，江西财经大学经济学院院长，教授，博导）